论女扮男装的可行性05
5.
南星的扛把子韩俊长得人模狗样，穿得人五人六。往常一直享受着小弟绕膝，美女环抱的待遇；追求学生会副会长李恩敏好几个月，他坚信李恩敏跟自己情投意合只是羞于表达，还诚意十足地带着小弟在校后门堵住李恩敏，本想让小弟在地上躺出个巨大的心再献上浪漫至极的玫瑰花，攻城略地，顺利地话当天本垒不是梦。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闵玧其。
两拨人十五对一可谓暴风混战，最后韩俊及其小弟风卷残云地……被闵玧其拿下了。闵玧其好像打上了头，追着韩俊闯进南星学生会，还把偏袒韩俊的表叔兼值班老师也暴揍一顿。
这事儿过去了半个多月，韩俊才出院，右脚打着石膏每天在南星照常溜达作威作福，安生了一周多终于忍无可忍；曾经一呼百应的他就因为被闵玧其从学校东边的校门追到北边学生会活动室，就失去威信，连保护费都比平时收得少一半吗？
（小弟：我觉得他们只是因为临近月末没有零花钱，交不上保护费……）
于是韩俊带领着浩浩荡荡的狗腿大军翘课了，提前大半节课就在一德前门去堵人；他还有心让表叔给李恩敏知会一声，让美人到场，欣赏他的英姿飒爽。
今天是闵玧其在校门斜对面烤肉店打工的日子，他有学生名牌，可以随意进去就近的学区房，所以主要负责跑腿送外卖；店老板再三确认闵玧其周六下午不参加学校补课，又有闵玧智亲自上阵痛哭流涕，让老板相信闵玧其家一穷二白，家徒四壁、才于心不忍地让他打下了这份黑工。
闵玧其送到第七份外卖时，被一个热情洋溢的太太塞了满盒泡菜，主要是为了表扬他每次送餐风驰电掣的速度和养眼帅气的皮囊；他一个电话回去给店主申请提早二十分钟下班，店主欣然同意。
于是闵玧其在赴约的路上带着泡菜与韩俊不期而遇了。
韩俊远远就瞧见那个让他蒙受了奇耻大辱的男人，撸起袖子一瘸一拐地迎了上去，嘴边还噙着反派标准冷笑：“呀，你小子，上次跑得还够快的啊。今天总得给老子留下一条腿吧。”
“老，老大，那是犯法的。”略比韩俊落一步的小弟小声提醒，“而且上次老大跑得比较快……”
韩俊恼羞成怒，一脚把该小弟踹得蜷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闵玧其把满当当的泡菜盒子往树边木椅一放，泡菜辣油浸出边沿沾到食指。他当着韩俊的面把指腹贴在嘴边舔了舔。对面的马仔即刻脑补出一个喋血的杀手，迟疑着放缓了脚步。
“谁害怕了，现在就给我滚！”韩俊咧牙暴喝一声，走路蹒跚也拦不住他奋袂而起要把闵玧其撕碎的雄心壮志。“今天要是教训不了这小子，老子就用脚吃饭！”
马仔们老套地拎着铁棍酒瓶与板砖一拥而上，混乱的刀光剑影中时不时都是高中崽子们亢奋的嚎叫。闵玧其挨了棍子也默不作声，抢了棍子看准要害捅一个倒一个，下手狠得恰到好处；挂着彩一棍挥开韩俊边那位几乎是闭着眼瞎打的小弟，青着眼角在南星老大耳畔贴过刹那。
“你最好没有脚臭，崽子。”
后座认定了想送朴智旻翻墙回家，惦记这事儿好几节课；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因抽查课文全盘失忆被老师拽着领子办公室单人游。经过后门朝朴智旻挤眉弄眼疯狂暗示等我等我，朴智旻给了一个无辜又依顺的微笑，从善如流地收拾好书包自己溜了。
还没到前门，朴智旻远远看见案发地点左三圈右三圈，被放学路上无所事事、凑热闹的学生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他绕在人群外踮了踮脚，可恶，看不到啊。
“里面发生什么啦？”朴智旻轻声细气地问跟他一样挤在最外层的眼镜同学。
“好像是隔壁南星的混混被揍昏了，刚才先来的说他们老大打输了，所以拿脚用筷子在吃速热年糕……”
朴智旻眨眨眼，对这种影响市容的行为艺术叹为观止。他又伸了伸脖子，觉得人群推搡，会压皱自己的校服。于是极有耐心地拿出自己手抄的小单词本记单词，等人群自己散开。
记了三十多个单词，人终于散得差不多了。混混们横七竖八、要死不活地躺在地上，偶尔几位呻吟间压着小腹翻个身，被揍得最狠的一位半靠在长势磕碜的老树边，脸肿得看不出原貌，艰难地用一只还能动的手穿袜子，嘴边全是年糕酱。
小朴同学实在有点于心不忍，跨几脚越过地上横陈的“尸体”；把一包朴素的纸巾放在行为艺术家的脚边。韩俊也顺着动静抬起头，被揍到爆肿挤掉视线的双眼什么也看不清，人已经走远了。
暮色四合，昏黑浸透了傍晚的醉黄色。星星和月亮从遥远送来信号微弱、忽闪忽闪的光。
看完了热闹也没见到闵玧其，深信一寸光阴一寸金的朴智旻干脆利落地走人；由于看热闹费了点时间，拐个弯就要进住宅区的时候天已黑如泼墨，路灯长灭，偶尔对上接触忽闪忽闪，朴智旻在转弯处磕绊了一下，听见有窸窣声从斜侧的暗巷飘出来，他放慢脚步。
窸窣窸窣。
朴智旻站在巷口打开手机的自带电筒，不如手电的成束的光线能清晰照明，手机电筒只能用一笼模糊柔软的冷光勾勒出某个人狼狈的轮廓。
白天才见过的闵玧其学长陷在几个被扎得整整齐齐、堆占墙角的垃圾袋里，像陷在豆包沙发里似的半昏半醒，被光照见也只是无意识地侧过半边脸，连下颚线也显出穷尽全力的苍白；不用靠近朴智旻也猜他现在大概是浑身没一块好皮。
“果然是疯狗学长啊，”朴智旻走进暗巷悄悄蹲在一边，任由手机电筒灭下光线，靠肉眼在黑暗里找几根属于闵玧其的线条。“你好哇，闵玧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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